三(17 / 18)
太无用了吗?
于是各自召齐部下,点明人数,率领回城。知县时文彬还在后堂听消息,接得报告,自然失望,也只好暂且搁下再说。
到了天黑,宋江拜父别弟,星夜逃走,行踪谨慎秘密,但到底落入他人眼中。郓城县里便沸沸扬扬地传了开来。阎婆自然也听到了。
她年轻时也是个泼辣货,如今女儿惨死,断了指望,自然无所顾忌,听得宋江逃走的消息,便又趁时文彬坐堂的时节,闯到大堂下去喊冤哭闹。时文彬看她是个妇人,又是苦主,不便摆出官派来处治,只得忍耐着好言相劝,答应出一千贯的花红,再发“海捕文书”捉拿宋江。
做是这样做了,他心里十分懊恼,见凶不获,前程不保,加以少掉个宋江,刑案上种种公事都不顺手,就越发整日价看不见笑脸了。
就在这时候,张文远从曹州回到了郓城。他在那里的公事不顺手——朱仝在曹州的衙门里有好朋友,早就写了书信去,要他们故意刁难,把张文远羁留在那里,好慢慢与宋江商议定了去收拾他。所以他费了好大的气力,才把关在曹州监狱里的朱仝手下的那个弟兄领了回来。
回到郓城那天,正是日中,走得累了,先到刘老实茶店里歇脚。一经坐定,抬眼先觅熟人。却是奇怪,熟人倒有,都似陌不相识,而且眼中无不有异样的神色。
这是怎么了?张文远暗暗自问,心里异常不快,可是发不出火,一团怒气,闷在肚里,越想越难忍,趁刘老实来点茶时,一把拉住他。
“怎的?”他说,“我出了一趟差,倒像是陌生人!都认不得我了!”
“小三郎——!”刘老实是个老实人,说不来敷衍的话,却又不便直道真相,只好话到口边,复又咽下。
“你有话怎不快说?”
“小三郎!”这下,刘老实想到了一个说法,“你到衙里,自然明白。”
“怎么?出了什么事?”
“休问我,休问我!”刘老实摇着手走了。
张文远愣了半天,站起身来,拉着那个接回来的兵说:“走,走!我去交差。”
两个人进了县衙,直到兵房。恰好朱仝在那里,一见张文远,先自迎了出来,点点头说:“你回来了!”
“是!特来向都头交差。这趟公事棘手。”
“好,好,辛苦,辛苦!你请坐一坐,我还有几句要紧话跟你说。”
朱仝说了这一句,向左右的人努一努嘴,随后便骂他的那个在曹州闯了祸的兵。这一顿骂,足足有半个时辰,张文远只好陪在那里听。
正骂得起劲时,走进来两名皂隶,一个拿着牌票,一个提着链子,向朱仝说道:“都头,得罪了!上命差遣,要在你这里动手了!”
朱仝也不骂了,笑嘻嘻地答道:“请,请,不必客气。”
张文远正在奇怪,这是要拿谁?一个念头未曾转完,只见眼前黑乎乎地飞来一样东西,接着是肩头被重重地砸了一下,一条铁链套在颈上了。
“嗨!”他暴怒喝道,“你们疯了吗?怎么把链子弄在我头上?”
“他们不疯!”朱仝在旁边代答,“拿的就是你,乖乖儿打官司去吧!”
一条链子拉到大堂。时文彬已经高坐堂室,脸有严霜;三班六房的皂隶差役,全堂站班;还有衙里衙外来看热闹的,挤得密密层层。等把张文远带到,皂隶特意喊了个堂威,这竟是审问江洋大盗的模样。张文远识得利害,不由得腿就软了。
“张文远,可知道你犯了什么法吗?”
“启禀知县相公,”张文远强自镇静地答道,“我奉命曹州公差,刚刚回县,不知犯了什么法。”
“把乌龙院一案的口供给他看!”
一沓口供,看不到数行,张文远大惊失色,再看到阎婆所供的他与阎婆惜的奸情,知道自己脱不得罪了。
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时文彬冷笑道,“哼!莫非要喊冤枉?”
“请知县相公明察,”张文远这时倒冷静了,“此是和奸。”
“和奸?你倒说得轻松!我问你,阎婆惜是你什么人?你叫她什么?”
张文远不肯回答——要一答是“师娘”,便自己坐实了以下犯上的罪名。
“说!”时文彬拍着惊堂木,大声喝问。
万般无奈,张文远只得答道:“我叫她师娘。”
“既是师娘,怎可同床?”时文彬骂道,“这个没廉耻的畜生,给我掌嘴!”
行刑的火签往下一摔,皂隶拾起来看,是掌嘴二十,于是套上皮掌,噼里啪啦,一顿嘴巴,把张文远打得满嘴是血。
“我再问你,宋江待你如何?”
“宋押司是我师父,待我不错。”
这倒是一句有良心的老实话,但时文彬听了越发生气:“知道待你不错,怎又做出这等乱伦的事来?可知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。着实与我打!”
又是一顿嘴巴,打得张文远喊爹喊娘。打完了,堂上摔下来一张纸、一支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