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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(14 / 2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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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里去找?”刘天鸣说,“你总有找得到的把握,才敢给我写信。是不是呢?”

卫虎奸狡如狐,早就料到刘天鸣会用这样的话来套他,稍一疏虞,有了漏洞,便是惹火烧身,所以早就盘算好了,这时不慌不忙答道:“老实回大人的话,虽无线索,却有把握。不过在这里,却是束手无策。”

“这话又是怎么说?”

“小人在宿迁当差三十多年,地理极熟,认得的人多,凡事瞒不过小人的眼睛。如果大人肯放小人出去,明察暗访,不出三日,必有好消息来禀告。”

这一番答话,回答得入情入理,滴水不漏,刘天鸣拿他无可奈何,只好还押。

但是刘天鸣也不是毫无收获,因为这一下至少可以证实,盗尚方宝剑,的确是卫虎搞出来的把戏。

在卫虎,一样的也不是毫无收获,虽然这封信等于自道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,但刘天鸣投鼠忌器,至少暂时要留着他这个活口。否则尚方宝剑,怕就很难再找得回来了——而卫虎,所要的就是这般能够拖延的时间,拖到京里刘瑾派人下来,自有石破天惊的结局出现。

当然,刘天鸣不会无所行动,等把卫虎送回监狱,他随即将孙老师请了来,悄悄把经过情形都告诉了他。

孙老师大吃一惊。“卫虎如此大胆!”他说,“这件事着实麻烦,老年兄倒要仔细,不要上了此贼的恶当!”

“多承关切。”刘天鸣拱手道谢,“我请老年兄来,有奉烦相助之处。”

“这自然,我岂能坐视,只是,”他苦笑着说,“我真想不出有何可以效劳之处?”

“自然是老年兄办得到的。”刘天鸣说,“我想请老年兄权摄数天县印。”

这个要求,大出孙老师的意外,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。

“张华山与卫虎勾结甚密,我今天就要摘他的纱帽。”

“噢,原来如此!”孙老师问道,“何不委县丞署理知县?”

“县丞杨守文,不是张华山一路上的人吗?”刘天鸣问。

孙老师点点头,仍旧面有难色。刘天鸣知道他为人老实,是怕署理县令,才智不胜,搞不过杨守文和赵士龙那班人,便替他解决一个难题。

“老年兄,我知道你有所顾忌。现在赵士龙不在宿迁,我把杨守文派出去公差,调虎离山,你不患掣肘,还怕些什么?”

“说实话,这‘百里侯’也不是好当的——”

“唉!”刘天鸣不以为然,“难道九年考满,吏部把你选了出去当县官,你也这么说法?”

想想也是,人不是生而知之的,凡事谦虚谨慎,且有巡按撑腰,这个县官也并不难当,因而拱手答道:“既然如此,我就遵老年兄的吩咐了!”

当天下午,刘天鸣摆出全副仪仗,鸣锣喝道到了宿迁县衙门,此来是执行他巡按御史另一项分内之职掌,考查宿迁县的各项庶政。为此,一县的文武官员,一起在县衙门前站班,迎入大堂,依序参见。

刘天鸣也就各人的职司,逐一查问明白。

最后问到巡检赵士龙,张华山代为回答:“公差进京去了。”

“是何公干?”

“解送贡品。”

刘天鸣也不问解送的是什么贡品,只板起了脸说:“前日本县百姓呈控车江荣的诉状内,多指控车某是受了赵士龙的庇护,才敢横行不法。本院按问地方,一向以澄清吏治为主,像赵士龙这样的人,容他不得。杨县丞!”

“守文在!”杨守文急忙答应,心里却是一跳,平日他与赵士龙狼狈为奸,凡有油水都少不了他一份,所以这时听得巡按一喊,以为麻烦找到了他身上。

哪知事出意外,刘天鸣是派他一桩差使:“杨县丞!本院委你去逮捕赵士龙,解到南京,听候法办。事不宜迟,你明天就携带文书起程。事须机密,不可让赵士龙闻风潜逃,千万,千万!”

“是!”杨守文心想,总算命中有救,这差使不派别人派自己,大不了担个失误的处分,教赵士龙逃回他云南家乡,天高皇帝远,等于死无对证,那就一切都不碍事了。

于是刘天鸣又说了些勉励大家奉公守法的话,结束了按问的工作。然后又当面宣布,第二天起开始行馆“会审”卫虎,本县的文武官员应该一起列场,以便作证或备顾问。

第二天一早,天还不曾大亮,宿迁县民已如潮水般涌到,要看刘青天审卫虎,而且都打算着会像那天请尚方宝剑斩车江荣那样,说不定横行三十年、无恶不作的卫虎,授首就在今日。谁也不愿错过这看恶人下场的快心之事,因而争先恐后,秩序甚乱,不得不派出城守营的士兵来布岗。

辰正时分,刘天鸣坐堂,依然是张华山和孙老师陪审。一城文武官员,遵照命令,早早到齐,衙参已毕,退到堂下,静听刘天鸣开口。

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:“张大老爷!”

“不敢!”张华山恭敬地回答,“请大人吩咐!”

“贵县可还记得,我有一方端砚,留交贵县,转交无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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