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(15 / 42)
惧,会不肯说实话。
“不必对质,先把卫虎带下去。”
一个去,一个来,都以行动不便,走得极慢。擦肩而过时,卫虎站住脚想给张瘸子一句话时,机警的何清,横身挡住,张瘸子连他的眼色都不曾看到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刘天鸣问。
“小人没有名字,就叫张瘸子。”
“你抬起头来我看一看。”
张瘸子一抬头,突然又再往上抬一抬,然后很快地又落下来,看着刘天鸣。一旁观审的林鼎看得清清楚楚,不由得心里奇怪,这是什么道理?
刘天鸣却不曾发觉他的表情有异,细看一看,张瘸子不像王狗子那样满脸横肉,是老实无用的那一类人物,便决定用好话抚慰。
“你跟卫虎做什么?”
“跟在他身边打打杂,有时候也跟他出门。人家都说我是卫头儿的跟班,实在不是,他不会用小人这个瘸子做跟班的。”
话很噜苏,遇到有脾气的问官,便会喝住,刘天鸣却等他说完了才说:“你跟他几年了?”
“十来年。”
“怪不得他很相信你。”刘天鸣说,“张瘸子,你没有什么罪名,将来我会从轻发落,看你身有残疾,照例的一顿板子都可以免掉。不过你要说实话。”
“是!小人有一句说一句。”
“那天卫虎续弦,花轿是空的不是?”
“小人没有看见。小人的腿不方便,不大去挤热闹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新娘子是有的,不过你不曾看到。是不是?”
张瘸子很老实,不解刘天鸣问这话的用意。事实上,连他自己都不能分辨,他所说的话,是不是这个意思。因而期期艾艾地,语不成词。
于是何清从旁解释:“按院大人在问你,是不是那天大家都说去看新娘子,你因为腿不方便,自己知道挤不上去,所以没有去看。”
“是的,是的!”张瘸子连连接口,“一点不错。”
“这样说,花轿不是空轿。”刘天鸣又问,“事后你听人谈起过新娘子没有?”
“谈起过的。”
“人家怎么说?”
张瘸子突然警觉,这话说不得。不过,他不善于搪塞,急得满头大汗,只是“嗯、嗯”地,不知说什么好。
“张瘸子!”刘天鸣开导他说,“你应该有一句说一句,从实答供。你是奉主人之命,身不由己,本院能够体谅。可是,你如果不说实话,无罪变成有罪,本院可就想开脱你也不能了。”
“听见没有?”何清提醒他说,“你只要有一句说一句,大人绝不难为你。”
“你要知道,”刘天鸣又说,“这一案的案情,就是你不肯说实话,也很清楚的了。如果你说谎对你主人有好处,能够脱他的罪,也还罢了,可又不能。既然如此,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?”
这话说动了张瘸子的心,但怕自己还没有弄明白堂上的意思,便向何清问道:“何书办,卫头儿是一定要定死罪的了?”
“你看新娘子像不像大家小姐?”
“像。”
“如今再让你看,你认不认得?”
“怎么不认得。小的跟她一起好几天,连背影都认得了。”
“你知道那个新娘子是什么人?”
“她跟小的说,姓朱,是东村朱百万的小姐。”
“噢,你还跟她说过话?”
“说过。”张瘸子答说,“说过好几次。”
“一共几次?”
“记不得了,大概总有七八次。”
“你还记不记得,朱小姐跟你说了些什么?”刘天鸣先加抚慰,“你慢慢想,不要紧!”
于是,张瘸子一面想一面说:“第一次是朱小姐来了以后的第二天,托小的送个信,答应送到她家,送小的一百两银子;又有一次劝小的带她逃走,说愿意养小的老;再有一次跟小的哭,小的心里难过,跟她说,你跟我哭也没有用,我救不得你!”
刘天鸣点点头又问:“卫虎调戏朱小姐,你看见了没有?”
“没有!新房里面的事,我不知道。”
“以后呢?”刘天鸣很缓慢、很清楚地问,“你知不知道卫虎打算把朱小姐送到哪里去?”
“我不清楚。”
“不清楚,意思是,稍微有点知道,是不是?”
“是!小的听人说起,头儿打算把新娘子弄到扬州,卖到窑子里。”
“你跟上船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是哪些人跟了去的?”
“不十分记得。”
“把你记得的说出来。”
“有,有王狗子,还有小癞子。”
又是王狗子!逼娶有他,盗尸有他,卖良为娼又有他!这样一个全案关键所系头号帮凶,偏偏让卫虎指使陈大麻子,一顿板子打死了。想想实在可恨。然而死无对证,少了一个人证,由此可见卫虎的狡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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