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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(20 / 4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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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三,就是要能说动孙老师放出胆子来硬挺。”

“慢慢!”林鼎插嘴,“为何谓之‘放出胆子来硬挺’?”

“硬说尚方宝剑是真的。如果对方不信,拿证据来!拿个证据来证明真假!”

“这话,”林鼎很深沉地说,“只要你的办法行得通,孙老师的胆子是有的。莫看他忠厚无用,发起书呆子脾气来,天塌下来都不怕的。倒是刘大人那里,只怕难!”

“不!”李壮图说,“只要动以利害,刘大人也肯从权的。果然就凭卫虎那两个血腥钱,买通了太监狐假虎威,将个人人皆曰可杀的大奸大恶,救出法网,想来刘大人亦不甘心!”

“对!”林鼎矍然而起,“我想到一个说法了!但是,老何——”

“林爷,”何清断然将手一挥,“你不必说下去!我告诉你,只做到这三件事,除非来人见机知趣,不为已甚,否则尚方宝剑一定可以找回来。”

“我可有点不大相信!老何,请你把其中奥妙说一说。”

“当然!”

等何清将他所设想的一套做法,细细讲明,林、李二人愁怀一去,笑逐颜开,不约而同地竖起拇指,齐声称赞:“好计、好计。”

这条好计,果然如所预料的,刘天鸣不能同意。

“大人坐得正,行得正,自然觉得这样做法,有欺君罔上之罪。可是顾全了大人自己的声名,宿迁的百姓可就遭殃了。大人是只想顾自己呢,还是要顾百姓?是只想自己博个方正的名声呢,还是要执法如山,不让恶人漏网?这里面的关系轻重,请大人自己斟酌!”

这样的说法,有如“《春秋》责备贤者”。刘天鸣人虽方正,究竟不是中了道学家遗毒,滞而不化的腐儒,到无话可说时,就只有同意了。

这一点同意,第二点托病不理事、不见客便是必然之事,因为办法是一整套下来息息相关的。不过,刘天鸣有一层极大的顾虑,不能不郑重其事地提出来。

“要我暂时隐居幕后,是件很容易的事。”他问,“你们想过没有?拿孙大老爷推到幕前,去挡京中太监的气焰,他行吗?”

“这,原有些难处。”林鼎不敢说满话,因为他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,“只有跟孙大老爷谈起来看。”

“好吧,你们去谈!一切等跟孙大老爷谈妥了再说。”

事情到此非常明白了,整个计划的关键,是在孙老师身上。不但要他肯担当,而且要他能担当得起来。想想,孙老师实在不够格,但却非他不可,因为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出面。

“只好赶鸭子上架了!”何清说道,“这件事做起来很吃力,我们三个要先商量好才行。”

等商量停当,连番去见孙老师。门上通报进去,孙老师颇为重视——两个巡按亲信的家将,一个如今正在管事的书办,约齐了来见,这件事在他这个冷官,就太不寻常了。

因此,孙老师神态郑重,十分客气,一再让坐,而林、李及何清谨守本分,一再谦谢,站着说话。

“今天来见孙大老爷,是奉了巡按大人之命。”何清从容说道,“如今有件大事要做。这件大事,关乎朝廷的纪纲,官场的风气,百姓的祸福,还有一位清官的前程。巡按大人说,这件事做得成,做不成,全看孙大老爷一句话。孙大老爷说声我做,就做得成,不然,一切都不必谈。为此,巡按大人吩咐我们三个来请孙大老爷的示。”

听得这话,孙老师岂止受宠若惊?心都跳了,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子的重大关系,因而反有不信之感,张大了眼问:“巡按真的说过这话?”

“这是什么事!岂可瞎说?孙大老爷不信,问他们两个。”

等孙老师看到林鼎、李壮图脸上,只见神态肃然地微微颔首,那就不必问了,确是刘天鸣有这样的话。

“好!”孙老师大声说道,“我做!”

何清见他如此痛快,又喜又愁。喜的是孙老师真有担当;愁的是,他连什么事都还不知道,就会一口答应,这样冒失的人,世上真还罕见。由此可想,应变的才具,实在差了点,只怕难任艰巨。

因此,何清很费了一番精力与工夫去教导孙老师,一方面要让他了解整个计划的细节;另一方面又要培养他正确的应付态度,既不可畏怯,更不可掉以轻心。

等将整个情况弄清楚,孙老师才发觉自己遇到了生平最艰巨、最棘手的一个局面,心里自不免怯怯地缺乏自信,但想到这件事关系重大,而且慷慨之言在先,只有硬着头皮去挑这副异常吃力的担子。

于是,到得第二天,孙老师便以署理宿迁县令的资格坐堂,提出卫虎来问了些与案情并无太大关系的细节,顺便宣布:巡按忽患重病,暂停问案,被告还押;一干人证,暂且饬回,但须随时听候传唤,切切不可走远了。

京里派来的太监到县了,事先有前一站的“滚单”通知,奉旨查案的太监名叫秦一明,随带小太监及东厂校尉各四名,在宿迁有多日勾留,须准备宽敞的公馆。

显然的,说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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