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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(23 / 4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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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先要弄清楚。”林鼎首先提出疑问,“尚方宝剑遗失,刘大人曾奏报过的,何以鬼见愁的公事上没有提到?”

这就只有熟于律例案牍的何清才能够解释了:“这有两种情况:第一,刘大人奏报尚方宝剑遗失的奏疏,没有发到司礼监,或者司礼监记不得有这回事了;第二,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刘大人曾奏报失剑,因为既知遗失,又来查什么、验什么?”

“不错,不错!”孙老师领会了,“如果已知剑已遗失,则查剑之举,师出无名。”

“他那面的情形我懂了。”林鼎问道,“我们这方面呢?亦应该自圆其说,明明已经奏报遗失,何以此刻又出现了呢?”

“那是以后的事!”何清答说,“只要把真剑找到,一时权宜之计,皇上一定体谅的,就算刘大人自请处分也不会重。”

“对!如今只要把真剑找到,其他都非所计较了。”李壮图这句话,是一个一致同意的结论。

接下来便将明日一早,鬼见愁到了鲁肃庙以后,所会发生的事,拟想了一遍。依照何清原定的计划,改正了几个细节。都觉得考虑周详,虽非万无一失,至少也有七八分把握,可以过关。

哪知第二天事情有了变化。当何清去接鬼见愁到鲁肃庙时,他表示身子不爽,要休息一天再说。可是行馆中人却说鬼见愁毫无异状。派去的厨子是何清的远房表弟,更说鬼见愁善饮健啖,饮食比谁都多。

这就很明白了,鬼见愁是有意不去鲁肃庙。本来急如星火,仿佛即时就能验剑,而临事之际忽又退缩,其故安在?

困惑的何清,感到这不是好兆头,立即返回鲁肃庙。孙老师与林、李二人,看他只身而来,形色亦显张皇,都不免诧异,彼此目语警戒,随着何清到隐秘之处去密谈。

“要打听!”听罢经过,林鼎首先开口,“好在行馆中都是我们的人,总有什么迹象可以看出来。如今最要紧的是,看有什么人进出。”

“是的。”李壮图也说,“这鬼见愁秦一明,既是卫虎招来的鬼,想来该有联络。这一点务必要弄清楚。”

“公然来往是不敢的。”何清说道,“要防他暗中传递书信。”

“慢来,慢来!我们从头研究。”

孙老师到底是两榜进士出身,看人料事,有时还不免迂阔,但却是正本清源之计,像这件事,实在是非从根上探究不可,所以大家都住了口,听他的意见。

“我想,秦一明忽然打退堂鼓,必是由于昨天一到的遭遇出乎他的意外。第一,他总以为一说奉旨查剑,我们这里必会惊惶失措,哪知事并不然。第二,他既是来查剑,忽而不查了,当然是因为已了解到,查剑二字,已不成威胁。换句话说,他已知道,查不出什么名堂来的。”

“于是乎,”林鼎接口说道,“就要另想足以成为威胁的招数了!”

“是啊!他以为我们害怕剑是假的,谁知居然不怕。既然我们不怕以假作真,就要另找一样我们所怕的花样!”

“是了!”何清忽有意会,“看来孙大老爷的顾虑倒真有道理了。”

“你是说,”李壮图问,“拿刘大人曾奏报失剑这件事来做文章?”

这一说,无不恍然大悟,亦无不同意,秦一明看以假作真无计可施,必然质问既无忽有的原因何在。

“事情弄清楚了,必是如此!”孙老师问道,“我们该怎么说?”

“没有第二个说法,只说又找到了。”林鼎断然决然地说。

“对!”何清附和,“我亦以为只有这么一个说法。”

“你呢?”孙老师问李壮图。

“除此以外,似乎没有理由可以解释。”

“大家都这么说,我也只好这么说。”孙老师说,“就是不知道这个谎怎么才能撒得圆?”

细细想去,事实上亦非做此失而复得的说法不可,因为唯有如此,才能回到何清原定的步骤上来。整个事态,不过多一层曲折,结果是不变的。

商量既定,以逸待劳,心境都大不相同了。当然,行馆的动态是绝不会放松的。到夜来汇集几方面来的报告,不曾发现卫虎有与秦一明搭线的迹象,只有一名校尉自北而来,驰马甚急,想来是有紧急信送来。

这是无从猜测之事,只有置之度外——这一着是卫虎厉害,使的一条瞒天过海之计,居然能在狱中指挥,派人通知赵士龙在徐州坐守,居中联络。秦一明要跟卫虎通信,先送至徐州,再返回宿迁;同样的,卫虎亦是如此。所不同的只有一点:为秦一明来送信的,是预先派在徐州待命的东厂校尉;而送信给卫虎的,是赵士龙的亲信。

这样做法,自然费事,但连何清都可瞒过,十分稳妥——秦一明之所以不到鲁肃庙查剑,是因为孙老师说得那样斩钉截铁,不似失剑的模样,感到万分困扰,特意前一天连夜派人送信给赵士龙,查问究竟。此刻复信到了,除了断定鲁肃庙所供的是一把假剑以外,还教了秦一明一套说法。

下一天,秦一明未到鲁肃庙,但到了宿迁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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