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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(32 / 4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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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老师点点头道:“我不清楚你们医家的话,我只问他明天能不能起来视公?”

张慕景道:“那恐怕还不行!”

孙老师立刻说:“那你就要想个办法,今天用点什么药,提一提他的精神,无论如何要他明天出面跟京中来人见一次面。”

张慕景皱皱眉道:“一定要强自振作一下,自无不可,只是这一来就要大伤元气,又将耽误了复原的时间了!”

孙老师做了一个苦笑:“事情不容许慢慢地拖了,明天如果能顺利解决,他可以慢慢地休养,如果不能解决,他恐怕要换个地方休养了!”

张慕景一听事态竟如此严重,不由也着慌了问道:“孙老,究竟怎么样?”

“我现在就要见刘天鸣,你也一起听吧,好在你也不算外人,听了也没关系的!”

于是张慕景把孙老师引进了内屋。刘天鸣形容槁瘦,倚着床斜坐着。

张慕景一见忙道:“大人怎么坐起来了呢?你应该躺下休息的。”

刘天鸣轻叹一声:“张先生,我怎么能静躺下来呢?没关系,我自己觉得还能撑得住。孙老哥,为了小弟的事,多让你费心了,小弟实在非常感激!”

孙老师见故友委顿若此,心中不免也恻然,和声安慰他说:“天鸣!你我相知多年,不必说这些客气话了!照理我今天不该来吵你,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诿过逃避的人,所以我才来跟你说一下!”

刘天鸣点点头:“老哥在外面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,老哥放心,我对于富贵前程,一向看得很淡。这次出来,只是想为百姓们做点事,一尽绵薄而已。只要问心无愧,穷通荣辱,我都不放在心上,老哥尽管把今天的情形说出来好了!”

于是孙老师把今天验剑的经过情形说了,别看他平时言语木讷,但是记性极好,不仅是经过的一点细枝末节不曾遗漏,甚至于每个人说的话,他都记得清清楚楚。因此这一席话,倒也说得相当引人,自然也相当费精神,在一边侍候的林鼎接连给他添了四次茶,他都不觉得。

听完了孙老师的叙述,刘天鸣的精神似乎振作了一点,低头沉思不语。

张慕景是不便插嘴,这时候他又感到不能不说,也琢磨了一下才说:“如此说来,似乎也并非一定要大人出面!”

孙老师道:“不!慕景,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了解多少,只是来查验一下,还以为可以搪塞,现在看秦一明的光景,他根本已经知道了宝剑是假的,只是一时找不出确切的证据而已,但是从朱季的神态看,那家伙似乎真有把握能证明宝剑是假的!这一来就要大费周章了!”

张慕景道:“那与刘大人的出面与否,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“关系很大,因为天鸣究竟是御点的巡按御史,即使因为失剑而获罪,那罪却不是秦一明可擅定的,天鸣还可以做很多事,甚至可以问问他们,如何得知宝剑是假的,当面请问失剑的详情,当时压一压秦一明。如果天鸣不出面,别的人就无法对秦一明提出什么太强硬的责问!”

刘天鸣道:“宝剑失落,我的罪是无法推诿的,不过孙老哥说得对,我至少还可以运用我这个巡按御史的职权,对一些奸恶之徒,施以严惩!”

张慕景道:“大人的意思是要除去卫虎?”

刘天鸣坚毅地点点头,瘦削的脸上泛起一阵红色,沉声道:“不错,此人罪大恶极,如果不除掉他,天理难容!”

张慕景苦笑道:“大人,如果证实了尚方宝剑不真,大人就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,又怎能奈何卫虎呢?”

刘天鸣道:“我用不到尚方宝剑,卫虎的罪证俱全,已经呈报在案,可以定谳了,我纵然不能够将他斩立决,至少可以在公堂之上,严加杖责,毙之于杖下!”

孙老师也为之一愕说:“天鸣,这似乎于法理不合,你自己会受牵累的!”

刘天鸣慨然道:“我宁可受连累,也不能让这种人逍遥法外,读圣贤书,所学何事?国法本乎天理人情,只要于天理无亏,人情兼及,纵然不合于国法,吾亦行之无怍!”

孙老师肃然道:“好!天鸣,只要你决心如此做,我会连同地方士绅,以及在县的生员等,联名上书京中,为你作后盾,必要时,我可以为你叩阍申辩!”

刘天鸣心中着实感动,连忙说:“孙老哥,这可不敢当,而且万万不可,如此一来,事情就闹大了,说不定会连累到很多人!”

孙老师固执地说道:“天鸣,你自己刚才还说,读圣贤书,所学何事?而今而后,庶几无愧!这是我们读书人的责任,也是要做到而今而后,庶几无愧的意思,无论如何,断不能叫宵小得志,忠良受谗!”

刘天鸣拱了一拱手说:“有老哥这番话、这片心,我就已经很安慰了,何况事情未必就如此严重。壮图做事很细心,说不定他还有什么妥善的安排,反正明天我一定出面,到时再说吧!”说时看看张慕景。

张慕景连忙道:“大人尽管放心,现在看大人的气色,似乎已较早晨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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