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(19 / 27)
然也写了道谢的信。
,认为“旁义”之第三,以及“答难义”之第三,都可以算作“决定义”,此表示讲求火器,及陈兵海口,拒绝英商登陆,在他已是无可更改的决心。至于旁义第二,亦就是勒限命夷人迁居澳门,他说以前曾奏请过,未能允行,当然亦不必再奏请。至于“答难”第二义,减低关税,以及禁止奢侈品进口,他亦深以为然,且已略陈梗概。
至于龚定庵顾虑林则徐到广东后,有各种“貌为老成迂拙者”会设法阻挠他既定的决策,林则徐的答复是:执事“谓彼中游说多,恐为多口所动,弟则虑多口之不在彼也”。不在彼则在此,强烈暗示他在京已听到许多相反的意见。这使得龚定庵为之忧心忡忡,因为此刻有皇帝的信任,这些相反的意见亦不过“姑妄言之,姑妄听之”而已,但如皇帝的意向有了转移,“妄言”立刻会成为强烈的反调,而成为林则徐获咎的由来。
虽然林则徐的复信,情意恳挚,字里行间处处显出他对龚定庵这篇文章的重视与欣赏,但看情形,林则徐到广东以后的一切,未可乐观,不禁有爽然若失之感。当然他想如陈潢一般,一展怀抱,已成空想,亦是让他抑郁不欢的原因之一。
就在这侘傺无聊的日子中,传来一个令人不能不关切的消息,太清春家庭中发生了变故。
太清春已经居孀。这年的七夕,奕绘急病去世,正好四十岁。由他的长子载钧袭爵,照例降封,亦即是由贝勒降一等成为贝子。
奕绘共有五子四女,兄弟姐妹大排行,除了老二、老九两个男孩早夭以外,还有三子四女。不幸的是,载钧既为长男,又为奕绘正室妙华夫人唯一的儿子,因此与奕绘交厚的宗亲至友,明知载钧与庶母不睦,如果让他袭爵,太清春及她所生的六个儿女,日子会很难过,但载钧居长嫡出,除非有特殊而且重大的缘故,连皇帝都无法不让他袭爵。
载钧之与庶母不和,一半要怪奕绘。由于天性褊狭,加以幼年丧母,载钧的心理本就不大正常。而奕绘由于宠爱太清春的缘故,对子女自不免偏心。太清春倒是常常相劝,应该抚慰载钧,管教亦不必太严,但奕绘全不理会,他说:“管教不严怎么行?他将来要袭爵当差、支撑门户,如今管教不严,将来全家受祸。”
话说得义正词严,太清春不便过分干预,只能自己处处照应载钧,但越是如此,载钧似乎反感愈深。当然亲友中亦有嫉妒太清春,而故意表示同情载钧,间接形容太清春之不贤。而男女下人中,无事搬弄是非者,更不乏人。这一来,载钧与庶母之间,便有了一个难解的结了。
其时太清春的长女,行三的孟文,已远嫁至察哈尔,是蒙古科尔沁旗超勇亲王的福晋;另外两个女儿,行四的仲文及行七的以文,都已许字贵族,尚未出阁。载钧对这两个妹妹,比较客气,但对异母所出的两弟,行五的载钊及行八的载初,非常厌恶,动辄呵斥责骂,从无好脸嘴。载钊十四岁,载初更只有八岁,受了委屈,少不得向母亲哭诉,但太清春不敢出面理论,因为那一来载钧必然借题发挥,大吵一场,只好多方抚慰两个儿子。载钊很懂事,能够体谅母亲的委屈,八岁的载初总是哀哭不休,哭得太清春心烦意乱,不免施以夏楚,但真如俗语所说的,“打在儿身,痛在娘心”,太清春每每终宵以泪洗面,憔悴得不成样子了。
太福晋倒是很同情太清春,但她对长孙亦无计可施,因为他会回嘴,有时让太福晋气得发抖,反倒要太清春来解劝。
如是经过三个月,有一天太福晋将她找了去说:“我看你还是搬出去住吧!不然一定会出事。”
太清春大吃一惊。“会出什么事?”她想了一会儿说,“请太福晋明明白白告诉我。”
“我也说不清楚,你也不必问了。”
“不!”太清春很坚持,“太福晋不跟我说明白,我不知道会出什么事,日夜提心吊胆,那种日子怎么过?”
“你只要搬出去了,自然没事。”
“这么说,是大爷要撵我?”
“他倒没有说这话。”
这就奇怪了,既非载钧之意,然则是——她陡觉脊梁上一阵凉,用抖颤的声音问:“是太福晋不准我住在府里?”
“我怎么会撵你?”太福晋立即否认,停了一下说道,“我是看老大的意思,似乎只要你搬了出去,他就,他就不往下追究了。”
“追究什么?”
太福晋摇头不答,但经不住太清春一再追问,她叹口气说:“唉!总怪你喜欢作诗作词,本来没有的事,只为有笔墨留在外头,才会有人造谣生事。”
太清春恍然大悟,紧接而来的是莫名的悲愤,恨不得以死明志,但一想到儿女,决绝之心自然而然地就软了。
满怀的幽怨委屈,无法与小儿女诉说。幸而孟文由察哈尔归宁,以超勇亲王福晋的身份,载钧对这个小他一岁的妹妹,不能不以礼相待,同时对庶母亦勉强维持着一份应有的礼貌,但骨肉之间的矛盾,只是暂时被隐藏,并未消融。
到晚来,母女俩在府中的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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